亦舒的《我的前半生》是对鲁迅《伤逝》的现实演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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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电视剧《我的前半生》热播,原著小说及其作者亦舒迅速成为“刷屏”的话题,然而,不少观众认为电视剧把亦舒的原著“改得面目全非,一点也不亦舒”。原著究竟写了啥?昨日,《我的前半生》原著小说责编李颖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,亦舒的故事大都套着情感的壳,讲述现实的核。小说讲了一个非常励志的故事,也是生活中可能会遇见的事。
套着情感的壳 讲述现实的核
辽沈晚报:剧版《我的前半生》较之原著改动非常大,除了保留女主的原名,几乎所有的情节都是“另起一行”,贺涵、老卓也都是新增人物。能谈谈您对亦舒原著的印象吗?
李颖:在我看来,亦舒的故事大多套着情感的壳,讲述现实的核。在《我的前半生》中,故事主角子君前半生顺风顺水,毕业恋爱结婚,做了13年全职家庭主妇,在35岁时却被一个平凡女子夺走丈夫。没有工作、失去家庭,子君的人生不得不重新开始,重新工作、重新生活、重新恋爱……最终重获新生。
因为出版编校的缘故,我又读了好几遍原著。因读得细致,反而觉得亦舒下笔处处引人深思。小说一开始,涓生就对子君提出离婚,而好友唐晶在子君身边帮助她渡过难关,也点醒她看清生活的真实面貌,“没有人能够帮我们,以前小时候,我也曾拥有过偶像,后来我发觉,我最崇拜的人是我自己。只有我才会帮自己渡过一山又一山,克服一次又一次难关”。《我的前半生》其实是一个非常励志的故事,也是在生活中可能会遇见的事。
辽沈晚报:有人说,《我的前半生》从某种意义上讲,是对鲁迅《伤逝》的续写,对此您怎么看?
李颖:《我的前半生》是亦舒对鲁迅《伤逝》的当代现实版演绎。短篇小说《伤逝》是鲁迅唯一一篇描写男女爱情的作品,讲述了子君和涓生冲破传统家庭阻碍,从自由恋爱到婚姻破裂的故事。其中,女主人公子君的遭遇极具深意:她被涓生抛弃后,无法回归家庭,也无法进入社会,最终病饿而死。在鲁迅看来,妇女只有掌握了经济大权,参与社会生活,不把婚姻当成唯一的职业,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“解放”和“自由”。
亦舒把子君与涓生的故事搬到了1980年代的香港,试图塑造出一个新的“子君”,改写了她半个世纪前的悲剧命运。在新的环境下,亦舒使女主角子君彻底意识到独立的重要,她自食其力,逐渐实现了人生价值。
作品倡导女性重视工作 独立自强
辽沈晚报:您觉得亦舒的语言、文字以及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处世哲学,对女性有着怎样的帮助和启迪?
李颖:自重自爱然后爱人。亦舒的小说其实重点都不是讲爱情,而是讲女性的成长。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的小说受到女性读者欢迎的原因。她们在这个繁华都市里以各种出身、各种姿态拼搏,一步步走下去,站稳脚跟,直至遇见良人。“无论怎么样,一个人借故堕落总是不值得原谅的,越是没有人爱,越要爱自己”。亦舒教会我们看清生活的真相,然后勇敢前行。“风景这么好,我们的生命还有很长一截,路的确是弯曲一点,但有什么关系?我们最终会到达罗马”。
亦舒用她的笔教我们成长与独立,也学习爱与被爱。她告诉我们:“人人都觉得生活亏欠他,现在我明白了,我们不快乐是因为我们不知足,我们太贪心。”“要什么归宿?我已找回我自己,我就是我的归宿。”其中的洒脱与自爱,值得很多人一生受用。
辽沈晚报:有观众说给出负面评价说一个好好的女性励志故事被改编成了“婆妈剧”,您怎么看?
李颖:电视剧是在小说基础上的延伸与改编,编剧对作品进行了“本地化”处理,将故事移植到了当代大都市上海,表现了当代女性对自我、婚姻、事业、家庭等多个维度的思考以及多元价值的选择。
电视剧与小说之间的巨大差异,最大的争议点基本都集中在“子君”身上。时代变了,上世纪七、八十年代的香港环境无法照搬到当下,小说与电视剧的表现形式也不能全然互通。小说中的子君虽为全职主妇,却有不俗的审美,美丽的容貌以及潜在的艺术天赋,这些离大众眼中的家庭主妇形象有很大差距,容易让观众有距离感。不要把剧中前期的子君当成是亦舒笔下的子君就好。